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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俯视着我,轻声对我说。
“付景明,你当狗我他妈都嫌你下贱。”
我终于成功把他的右手从我身上扒拉了下来,放到我眼前反反复复检查。
“嗯嗯。”我回他道。
“你就是一只眼瞎的狗。”
“嗯嗯。”我轻轻拿唇碰了碰他的伤口。
“自卑的东西。”
“嗯嗯。”
“蠢狗。”
“嗯嗯。”
“付景明,我一无所有。”他忽然道。
我捏着他的无名指根,转来转去。
“那我就做你的东西呗。”
我听到燕鸣山轻笑了声,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听燕鸣山笑。
“你根本什么都没想明白,什么也没弄懂。”
他说我什么都不懂,可我什么都知道。
我知道我爱上的人在别人看来是什么样的,但我依旧觉得他哪里都好。
我知道我爱上的人淡漠偏执,可能永远给不了我想要的,但我依旧愿意去赌。
我知道我可能会为此半生痛苦,但我觉得只要他看看我碰碰我,做我的镇痛剂,我能一直这么撑下去。
付景明就是个傻瓜。
一生都不被爱,一生都想要爱。
我看着燕鸣山,冲他笑。
“我乖,但是我也笨。”
燕鸣山看了我许久,然后低声道。
“那最好一直拴着绳子。”
那条绳子,他一拴拴了十年。
哪怕如今换成了金笼子,我也依旧觉得它就在我脖子上套着,时时与我厮磨,刻刻与我相贴。
这就是燕鸣山极端偏执和控制欲的来源。久而久之成了他的毒品,他戒不掉它们,也戒不掉我。
我洞悉、纵容、保护、滋养着它们。
有朝一日也终将被其吞没。
不飞
相较于现在的我,十年前的我对燕鸣山控制和占有欲的解显然浅薄了些。
十年后的我,已然明白拴在我身上的可以不仅仅是属于我的锁链。只要燕鸣山不放手,我哪怕只是往前爬一爬,他也得跟着我走。
漫长的拉锯中我领悟并学会了利用这一点,正如同我明白只要在燕鸣山住的地盘上找别的男人调两句情,他就会发了疯地把我押回屋里,原先坚决不要我和他同住的决议似乎也被他抛到了脑后。
对我来说,这着实是很好用的手段。
只是不知道,究竟还能奏效多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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