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三千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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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亮，迟小多差点就要哭了。八点半，项诚还没回来，迟小多开始打他的电话‐‐关机。不会吧，手机没电了？迟小多快要绝望了。早上十点，迟小多的感觉是，好累而且好饿……为什么项诚还不回来……中午两点，隔壁两夫妻在吵架，迟小多面朝下扑倒，奄奄一息，实在撑不住了，又睡着了。一觉睡醒，合租屋里的房客们回来了，吵吵嚷嚷洗澡，房里还是一片黑暗。迟小多划开手机，夜十点，没有未接电话。不会吧……还没回来？迟小多预感到这下事情大条了，打电话给闺蜜，闺蜜没接电话。昨天晚上十二点到今天晚上十点，马上就要24小时了，怎么回事？迟小多坐起身，开始翻项诚的包，稀里哗啦地把东西倒在床上，什么都没带走……不对，这是什么？一把古铜钱，上面刻着&ldo;山海明光&rdo;四个字，几个石敢当，和放在床头的小摆设一模一样的，一把破烂的穿骨伞。迟小多以前没有检查过项诚的行李，也没翻过他的包，奇怪的东西好多。项诚绝对不可能扔下自己，一句话不吭就消失24小时，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‐‐失踪了。迟小多登时眼睛就红了，差点哭出来，忙告诉自己，镇定镇定，千万不要慌张，是半夜出去买东西被抢劫了吗？迟小多越想越怕，揉了揉太阳穴，报警吗？先去报警。迟小多饿了一整天，头晕眼花下楼去，发现北京下雨了，车来车往的，过马路还差点被撞上，吓一跳不要紧，脑子里却条件反射，想起一个可能：项诚会不会是下楼买东西，被车撞了？不不，别自己吓自己。迟小多问到回龙观派出所，半个小时后，落汤鸡一般坐在派出所报案台前，不住喘气。&ldo;别着急。&rdo;民警给他倒了杯水，说，&ldo;慢慢说，什么事？&rdo;&ldo;我朋友失踪了。&rdo;迟小多说。&ldo;失踪多久了？&rdo;&ldo;一天……一天一夜。&rdo;雨渐小了些，迟小多冒着雨从派出所出来，没到72小时，不能立案，只简单地做了个笔录，便打发迟小多回家去等。闺蜜来电话了，迟小多快要疯了，叫道：&ldo;项诚失踪了啊！&rdo;&ldo;喔。&rdo;闺蜜面无表情，对着镜子用乳液在脸上拍拍拍，说，&ldo;然后呢？你回来呗，跑北京去做什么？快回来，咱们去学插花吧。&rdo;迟小多答道：&ldo;别玩了！我都焦心死了！&rdo;闺蜜说：&ldo;我告诉你喔，我今天才看了本书，里头说到一个攻，和受刚确定关系，上了床，龙瞳夜十一点半。派出所里，桌上放着项诚的运动包。&ldo;这是他的复习资料？&rdo;警察翻了翻，说，&ldo;来北京考国导？&rdo;&ldo;是的。&rdo;迟小多说，&ldo;你们找到他的下落了吗？已经24小时了，我来过一次，但派出所不让立案……&rdo;&ldo;别紧张。&rdo;陈真说，&ldo;我们也没有联系上他。&rdo;迟小多松了口气，与陈真对视。陈真的头发很短，比迟小多高，比项诚稍微矮了一点点，戴着个google眼镜，穿着熨帖的白衬衣，五分裤，衣着很潮，戴着一条银色的手链，手链上悬挂着一枚小小的银色剑，陈真进了派出所后，肩上的貂便跳下来，在角落里蹲着。警察一边做笔录，貂便跳上桌，好奇地看着他写字。&ldo;它叫什么名字？&rdo;迟小多说。陈真正在思考，回过神来，说：&ldo;什么？谁？&rdo;&ldo;你的貂。&rdo;迟小多示意陈真。陈真的脸色瞬间变了，难以置信地看着迟小多。&ldo;你看得见？&rdo;陈真说。迟小多：&ldo;……&rdo;&ldo;什么貂？&rdo;警察抬头问。陈真一个眼神示意迟小多，让他什么也别说，迟小多想起在火车上看到的那些，登时浑身恶寒。&ldo;没什么。&rdo;陈真说：&ldo;他问我钱包上的卡通图案。&rdo;迟小多：&ldo;……&rdo;警察看不见？！这只貂这么大一坨，桌子上跑来跑去的，警察居然看不见？！迟小多心里大叫我的妈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！&ldo;签名。&rdo;警察说，&ldo;连同刚才，迟小多的报案笔录，一起移交给你们了。&rdo;&ldo;谢谢。&rdo;陈真拿了资料，带上迟小多出来，两人站在派出所门口，陈真长吁一口气，转身看着迟小多，神色凝重。&ldo;你认识项诚吗？&rdo;迟小多问。&ldo;严格意义上，不认识。&rdo;陈真说，&ldo;不过在内部刊物上看过他的照片，你核对一下，是这个人不？&rdo;陈真掏出一张纸，上面是项诚的黑白照片。&ldo;是的。&rdo;迟小多有点心慌，问，&ldo;到底是怎么回事？还有你这只……宠物。&rdo;陈真的貂从花丛里钻出来。左右看看，一溜烟地跑过来，顺着陈真的腿钻到他肩上，安静地趴着。&ldo;我先问你。&rdo;陈真带他到路灯下，认真地看迟小多的左眼，只是看了一眼便无奈了，说，&ldo;最近有什么东西碰到过你的眼睛吗？或者说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？&rdo;&ldo;没有啊。&rdo;迟小多说，&ldo;倒是来北京的路上，看到了恐怖的东西，我还以为是做梦了。&rdo;陈真说：&ldo;离魂花粉，真是麻烦……&rdo;迟小多惴惴不安地看着陈真，陈真道：&ldo;上车说吧。&rdo;陈真带迟小多上了停在路边的车，插钥匙，发动，却没有开走。&ldo;机关用车限行，得等到十二点后。&rdo;陈真看了眼表，还有十分钟。迟小多又问：&ldo;你是什么人？&rdo;&ldo;有关部门。&rdo;陈真答道，迟小多注意到车前放着一排q版的石敢当，面朝车外。&ldo;项诚除了告诉你来北京考国导证。&rdo;陈真又问，&ldo;还说了什么？&rdo;迟小多想起一件事：&ldo;我们的一个朋友，说委托他来办一件什么事……&rdo;&ldo;我知道。&rdo;陈真说，&ldo;齐尉，我认识，除此之外呢？&rdo;&ldo;没了。&rdo;迟小多说，&ldo;对了！还有思归！思归也很久没见了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