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三千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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莱卡怒极反笑：&ldo;我？我帅？拿得出手？就因为这个？&rdo;&ldo;还需要别的理由吗？&rdo;达蒂诺回过头，对凯大喊：&ldo;嘿！凯！我的新男友帅吗？&rdo;黑人小夥子高声道：&ldo;帅！帅得我一脸血！&rdo;&ldo;你瞧，凯都这麽说了。&rdo;达蒂诺得意洋洋，如同一个刚向小夥伴们炫耀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。&ldo;放过我吧，达蒂诺。&rdo;莱卡无力地说，&ldo;这监狱里的英俊猛男还不够你挑的吗？&rdo;&ldo;猛男有很多，英俊的却没几个，我的审美还没歪到那种程度。而且我就想要你。&rdo;达蒂诺压低声音，&ldo;各种意义上的&lso;想要&rso;。&rdo;&ldo;我拒绝。我根本就不想当你的什麽男友。&rdo;&ldo;你没有拒绝的余地，莱卡。莫奈。&rdo;达蒂诺收敛起笑容。他此刻的表情严肃而阴沈，就像古罗马的暴君，&ldo;这不是请求，也不是询问，而是通知──我做了决定，通知你。除了接受，你没有其他选择。&rdo;莱卡的心脏在一瞬间抽紧了。危险！有个声音在他大脑里回响。危险！快逃！这不是你能应付的状况！&ldo;如果我拒不接受呢？&rdo;他小心翼翼地问。&ldo;服从，或者死。&rdo;达蒂诺盯着莱卡，蓝色的眼睛仿佛捕捉到了灵魂，使莱卡无法动弹！年轻的金发暴君目不转睛，手却拿起了餐刀和餐叉，移向莱卡……哢嚓。莱卡猛地一抖，出了一身冷汗。他低下头，发现达蒂诺正在切他盘子里的肉。他切得十分认真，而且技巧娴熟，动作完美流畅，每一块肉都被切成同样大小，刚好够一口吃掉。&ldo;你……在干什麽？&rdo;&ldo;帮你切肉啊。&rdo;达蒂诺垂下眼睛，细密的睫毛像鸟类的羽毛那样整齐纤长。只看他这个姿势，几乎有了种恬静温柔的味道。&ldo;我的男朋友手臂受伤了，我帮他切肉。嘿嘿嘿，如果让莫雷蒂知道我有了个男朋友，他准会喜极而泣的。&rdo;他把一块牛排完美地切好，点了点头，说了句和午餐全然无关的话：&ldo;今晚就搬过来和你住。&rdo;达蒂诺。纳卡雷拉言出必行。他果然搬过来了。莱卡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个人用品搬到床上──监狱里其实不允许囚犯有太多&ldo;私人物品&rdo;，顶多是牙刷、毛巾、衣物这些，金属饰品更是万万不能出现，宗教标志和结婚戒指除外。但莱卡看见达蒂诺拿出了一个木相框，将它摆在床头。他本想问&ldo;你是怎麽把这玩意儿夹带进来的&rdo;，但是转念一想，既然达蒂诺连手铐都能搞到，区区一个相框又算得了什麽？相框里的照片是一张结婚照，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。照片里，一名西装革履的棕发男子搂着一名穿洁白婚纱的金发女子，两人相依相偎，对着镜头笑得十分甜蜜。照片的背景是蔚蓝的海洋和天空，海天相接处还能看到点点白帆。&ldo;对这照片感兴趣吗？&rdo;发现莱卡在观察照片，达蒂诺拿起相框，扬了扬。莱卡移开视线。&ldo;只是有点好奇。&rdo;他尽量用随意的语气说，&ldo;那是你的家人吗？&rdo;达蒂诺坐到床上，将相框平放在大腿上：&ldo;这是我的结婚照。&rdo;&ldo;什麽？！&rdo;莱卡不由地仔细打量照片上的棕发男子。虽然这人也很帅气，但年纪明显比达蒂诺稍大，两人的外貌也不甚相像。&ldo;这是你吗？不太像啊……你去整容了？&rdo;&ldo;他是我丈夫。&rdo;达蒂诺板起脸，不快地说。他指着照片里穿婚纱的女子：&ldo;这才是我。&rdo;&ldo;……什麽！！！&rdo;莱卡震惊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。那女子金发蓝眸，五官秀美，确实和达蒂诺有几分相似……但是……但是这千真万确是个女人啊！他难以置信地瞪着达蒂诺：&ldo;你再说一遍？&rdo;达蒂诺绷着脸，嘴角抽搐：&ldo;这是我变性前的样子。&rdo;莱卡觉得自己的下巴要脱臼了。搞什麽啊？他大脑里有千万个响雷在轰鸣。达蒂诺。纳卡雷拉是变性人？他曾经是&ldo;她&rdo;？还结过婚？我靠这是什麽展开啊？布莱恩先生这监狱太可怕了放我回去好不好！&ldo;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&rdo;达蒂诺突然爆出一阵狂笑。他倒在床上，笑得直打滚，双手不停捶床，整座监狱仿佛都被他的笑声震动了。&ldo;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你真该看看你刚才的表情！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！你相信了是吧？你绝对信以为真了对吧？哈哈哈哈哈哈……&rdo;莱卡脸颊发烫。&ldo;你什麽意思？&rdo;他失控地吼道，&ldo;你骗我？&rdo;达蒂诺爬起来，眼角泛着喜悦的泪花。&ldo;只是个小玩笑而已。&rdo;他握住莱卡的左腕，示好一般地摇了摇，&ldo;别那麽生气嘛，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。&rdo;他边说边举起相框，贴在脸颊边，&ldo;这是我父母的结婚照。嗯？你瞧？是我的父母的。我长得比较像妈妈不是吗？&rdo;莱卡甩开他的手：&ldo;我一点也不觉得这好笑。&rdo;&ldo;怎麽啦？你这麽开不起玩笑？&rdo;达蒂诺将相框塞到枕头下面。&ldo;不好笑。&rdo;莱卡白他一眼，转身爬上上铺。达蒂诺拍了拍上铺外沿的矮栏杆：&ldo;喂，我说，你的手不方便，不如你睡下铺怎麽样？&rdo;他亲切地建议道。&ldo;不用！&rdo;莱卡绝不会上他的当。如果他真的睡在下铺，天知道半夜里会发生什麽事！待在上铺，至少还能有点高度优势。白痴都知道占领制高点是多麽重要！三个小时後莱卡再次发现他太天真了。为了防备达蒂诺半夜爬上来夜袭，他睡得很浅，但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，达蒂诺根本没有爬上来的打算。他直接把莱卡拽下去了。於是莱卡在睡梦中忽然被人掀掉毯子。一只手抓住他受伤的胳膊，将他整个人从上铺拉了下来。莱卡滚下床，後背硌到床外沿的矮栏杆，差点撞断肋骨，接着重重落在地上，摔得七荤八素。一开始他以为是地震了，但当一个温热的躯体压到他身上时，他才反应过来──是达蒂诺。&ldo;晚上好，莱卡，&rdo;达蒂诺柔声道。他的声音里饱含欲望，宛如情人火热的耳语，&ldo;咱们来做点儿有益身心的夜间运动吧。&rdo;说着，他扒掉莱卡的裤子，直接在冰凉的地板上和他做了起来。莱卡感冒了。他上一次生病（不是受伤）是几年前在印度执行任务的时候。因为从路边摊买了块饼吃，他上吐下泻了整整三天。担任技术後援的&ldo;思想者&rdo;则因为这事取笑了他一年半。倘若&ldo;思想者&rdo;听说他由於和人在冰凉的地板上嘿咻了一夜而患上感冒，说不定会直接笑到咽气。莱卡也想不通为什麽会这样。他曾在西伯利亚凄苦的雪原上跋涉，也成在高寒的帕米尔高原上驻留，从没有生过病。然而在这里，在风景宜人的峡谷监狱，他却感冒了。上午和亨利在图书馆工作的时候，他不停咳嗽，声音在安静的知识殿堂里听起来格外刺耳。&ldo;你怎麽了年轻人？&rdo;亨利从书架上抽出两本书，正好同莱卡面对面，&ldo;生病了吗？&rdo;莱卡吸了吸鼻子：&ldo;我想是的。真奇怪。我身体一向好得很，连一点小病也不会得，今天不知怎麽了……&rdo;&ldo;哈。你有没有听过这麽一句老话：&lso;一辈子身体健康的人可能会突然病逝，小病不断的家夥反而老不死&rso;？&rdo;&ldo;……您是说我会病死吗？&rdo;&ldo;一句谚语而已。&rdo;老人又把书插回书架上。莱卡觉得他是因为纵欲过度导致免疫力下降才会这样的。都怪该死的达蒂诺。纳卡雷拉，用老亨利的话来说，这家夥是个不折不扣的&ldo;巴比伦的大淫夫&rdo;！他必须再去一趟医务室，让医生给他开点儿药。但是还没等他把想法付诸行动，他就被达蒂诺缠上了。金发青年像个阴魂不散的跟踪狂似的从角落里冒出来：&ldo;嗨，莱卡，一起去吃午饭吗？&rdo;莱卡被吓得倒退三步：&ldo;你怎麽会在这里？&rdo;&ldo;我来──&rdo;达蒂诺拖长声音，&ldo;接你下班？&rdo;&ldo;下……下什麽班！&rdo;莱卡恨不得拿扫帚簸箕把这家夥清走，&ldo;你为什麽不去工作？你不是应该在车间缝小熊吗？&rdo;&ldo;我们今天不缝小熊，缝小猴子。&rdo;达蒂诺挽住莱卡的左手，&ldo;而且这种毫无知识技术含量的劳动密集型产业总能找到人代劳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