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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尼日斐花园的舞会(下)
她们聊了有一会,彬格莱小姐走到伊丽莎白跟前来,带着一种又轻藐又客气的神气对她说:“哦,伊丽莎白小姐,我听说你们与新来的一位军官非常谈得来?”
伊丽莎白有些不解,新来的只有韦翰先生,但她同他除了问候过二次外,并没有什么其他交流,不知道这位彬格莱小姐是何意。“恩?彬格莱小姐是指的韦翰先生吗?那的确是的,他的学识非常渊博。”
彬格莱小姐嗤笑了一声,“啊哈,这位渊博的先生,他可是老达西先生的账房,老韦翰的儿子。”
“那可要谢谢你的消息,果然韦翰先生和达西先生是相互认识的。听说韦翰先生同达西先生关系不太好?”伊丽莎白问她。这位小姐为人高傲得有些蠢,套她的话都不需要技巧。
“这位韦翰先生啊,他说达西先生待他不好,那完全是胡说,让我站在朋友的立场奉劝你,不要盲目相信他的话。达西先生一直待他太好了,只有乔治?韦翰用卑鄙的手段对待达西先生。详细情形我不清楚,不过这件事我完全知道,一点儿也不应该怪达西先生。达西一听见人家提到乔治?韦翰就受不了。我哥哥这次宴请军官们,本来也很难把他剔开,总算他自己知趣,避开了。”
丽迪听了,忍不住要刺刺她,“这可太好笑啦,彬格莱小姐,既然你不明白具体情况,那你怎么能肯定达西先生说的,就一定是真的呢?法官审判犯人,也是要有证据的。现在社会风气越来越不好啦,上周的报纸还报道说,一位有名誉的医生,最后被抓起来判刑,因为他犯了杀人罪。哦,这太可怕啦,人面兽心的家伙可真多。你说是吧,彬格莱小姐?”
彬格莱小姐立刻生气了,她涨红了脸,“我确信达西先生的品格,这毋庸置疑。那位韦翰先生,事实上你只要看看他那种出身,当然就不会指望他干出什么好事来。”说完她就气冲冲地走开了。
她们没有把她当回事,觉得彬格莱小姐单以出身来品评一个人,就更看不起她了。
只有简,非常不安,更因为丽迪话里的影射而愧疚,但她的妹妹们马上要求她一起看有些人奇奇怪怪的表现,使她不得不转移了心思。
过了一会儿,柯林斯先生走上前来,欣喜欲狂地告诉她们说,他真幸运,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。
他说:“这真是完全出于我意料之外,我竟然现这屋子里有一位是我女施主的亲戚。我凑巧听到一位先生跟主人家的那位小姐说,他自己的表妹德?包尔小姐和他的姨母,凯瑟琳女士。这些事真是太巧合了!谁想到我会在这次的舞会上碰到凯瑟琳?德?包尔女士的侄子呢!谢天谢地,我这个现正是时候,还来得及去问候他吧。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门亲戚,因此还有道歉的余地。”
“你打算去向达西先生自我介绍吗?”
“我当然打算去。我一定去求他原谅,请他不要怪我没有早些问候他。我可以告诉他说,上星期我还见到她老人家,她身体着实健康。”
伊丽莎白想要阻止他,但凯瑟琳拉住了她。“丽萃,让他去吧,他太可笑啦,我还从未在舞会上见过这么多笑话呢。刚才卢卡斯小姐的脚肯定都被他踩肿了,他向她鞠躬道歉时又因为屁股撅得太高,撞着朗格太太的胸部了。哦,天啊,原来长得矮竟然会这么吃亏啊!哈哈!”
“凯蒂,别笑啦。这实在很丢脸。”
“丽萃,柯林斯先生只不过是来做客,我们同他又不熟。你太把他当回事啦。”
“是啊,丽萃,我们只要坐着看笑话就可以了。”
伊丽莎白只好捂脸看着她这位表兄走过去,先是恭恭敬敬地对达西鞠了一躬,然后再开口跟他说话。
伊丽莎白虽然一句也没听到他说些什么,却又好象听到了他所有的话,因为从他那蠕动嘴唇的动作看来,他无非口口声声尽说些“道歉”、“汉斯福”、“凯瑟琳?德?包尔女士”之类的话。
达西先生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奇目光斜睨着他,等到后来柯林斯先生唠叨够了,达西才带着一副敬而远之的神气,敷衍了他几句。柯林斯先生却并不因此而灰心,一再开口。等他第二次开口唠叨的时候,达西先生的轻蔑的神气显得更露骨了。他说完以后,达西先生随便拱了拱身子就走开了。
柯林斯先生这才回到她们跟前来,非常得意的跟伊丽莎白说:“告诉你,他那样接待我,我实在没有理由感到不满意。达西听到我的殷勤问候,好象十分高兴。他礼貌周全地回答了我的话,甚至恭维我说,他非常佩服凯瑟琳女士的眼力,没有提拔错了人。这的确是个聪明的想法。大体上说,我很满意他。”
伊丽莎白和简望着柯林斯先生,实在感到无语,另外三位班内特小姐都捂住嘴,笑个不停。
彬格莱先生走了过来,要求简同他跳下一场,被玛丽拦住。而后他现,接下来他根本没有同她单独在一块的机会。
待到吃完晚饭,大家谈起要唱歌。军官们起哄凯瑟琳和丽迪,说她们今天怎么舞跳得这样少,至少要表演二个节目宽慰大伙儿。
她们两人在家里经常一块儿表演,伊丽莎白一向觉得妹妹们实在是既可爱,又多才多艺。
她们共同表演了一曲兰迪尼的二声部巴拉塔,获得了热烈的掌声。而后借口说这歌曲难度太高,嗓子需要休息,让伊丽莎白接替她们的表演。
伊丽莎白推辞不得,就大大方方的上去演奏了一曲。
班内特家小姐们在钢琴和唱歌方面的造诣都不错,家里每晚都会表演一段,班内特一家都非常喜爱欢快活泼的曲目。她们的表演获得人们一致的赞赏,连赫斯脱太太和彬格莱小姐也不得不承认,她们的琴弹得还不错,歌声也能算得上动听。
伊丽莎白表演结束,柯林斯先生走过来,恭维她的表演,然后就一直没离开。他打定主意要整晚呆在她身边,她要求他跟别人去跳舞,并且答应给他介绍一位小姐,可是他不肯。
直到卢卡斯小姐来到他们身边,好心好意地和柯林斯先生攀谈,她才算觉得好受一些。期间达西先生常常站得离她挺近,使得伊丽莎白更为烦闷,她感觉他肯定是在暗自嘲笑她。
班内特太太对女儿们今晚的表现非常不满意。简除了三支舞之外,并没有同彬格莱先生呆在一块儿。伊丽莎白完全把与柯林斯先生相处的机会,奉送给了卢卡斯小姐。另外三位小女儿多数时间都在自顾自的调笑,拒绝了好些军官的邀请。
到最后告辞的时候,班内特太太借口等候马车,一直等到大家走完了,她们一家人还多待了一刻钟。
她老是想再找机会与主人家多聊一会儿,但她一开口想跟她们攀谈,就被她们拒绝了,弄得大家都没精打采。
柯林斯先生尽管在表长篇大论,恭维彬格莱先生和他的姐妹们,说他们家的宴席多么精美,他们对待客人多么殷勤有礼,可是他的话也没有能给大家增加一些生气,达西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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