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三千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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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夏扬皱了眉头，心想：谢小姐莫非是怕都督明日上门没礼可送？

  华重锦起先也不解其意，待听说让与苏玉娘一道前去，瞬间便明白了以禅的意思。

  &1dquo;你回去告诉谢小姐，我明日会在金玉再订些饰。”这妆匣中的饰不是出自金玉，以禅虽未明说，但他既带了苏玉娘，自然也要带金玉的饰。

  宋霄又将赫连雪城路上拦车之事说了，并说谢小姐告诉赫连雪城，她已定亲了。华重锦闻言心中顿喜，在两位属下面前，面上虽还持得住，唇角早已扬了起来。

  ******

  清晨，以禅早早醒了过来。

  梳洗完，便坐在妆台前，由着红绒为她梳妆。红绒的手是极巧的，什么花样的髻都难不住她。

  &1dquo;今日华都督要来，我为小姐梳一个好看的髻。”红绒一面说，手下不停。

  她先将以禅的长偏分，一侧结成辫，另一侧直接梳起，将两股合二为一梳成一个别致的朝云髻，又在妆匣中选出几支钗簪上，一面遗憾地说道：&1dquo;昨日还妆匣时，该留几个的，今日该簪都督送的钗。”

  以禅蹙了眉头：&1dquo;红绒，一会儿他来了，可不许口无遮拦。”

  &1dquo;他？他是谁？”红绒笑着问道。

  以禅沉了脸，冷冷瞥了红绒一眼。红绒知晓以禅心底对华重锦的怨气还没消，正色道：&1dquo;奴婢晓得了，绝不会乱说话，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的。”

  以禅不再言语，接过6妙真递来的衣裙穿上。用罢早膳，在屋内绣了会儿花，因着心中有事，绣得心不在焉。一朵花瓣没绣完，便有侍从过来传话，说是华重锦前来送妆匣，两位老夫人请她过去臻选饰。

  以禅命宋霄去给罗世倾送信，自己则带着红绒前去罗老夫人院里。行至老夫人的院门口，便见罗世倾气喘吁吁跑了过来。

  居然比她来得还快，见到她便问：&1dquo;来了吗？玉娘真的来了吗？”

  香草出来迎以禅，瞧见罗世倾，惊异地问道：&1dquo;三公子，你怎么出来了？”

  罗世倾一看香草的神色，听她说话的口气，便知祖母还没怒，莫非苏玉娘没来？两人神情忐忑地入了屋，便见华重锦正坐在临窗的杌凳上吃茶。

  他平日里喜穿素袍，今日却着一袭锦绣华服，墨高束，瞧上去贵气凛然。

  以禅垂了眼刻意不去看他，朝着祖母和罗老夫人施了礼，便坐在距他较远的杌凳上。罗老夫人见罗世倾也进来了，当着华重锦的面，也没有说他什么。

  其实罗老夫人心里不大舒坦，自己认准的孙媳妇，如今成了别人的，任谁都不会舒坦的。而华重锦和以禅，男俊女美，简直是一对璧人，而自己的孙儿，却是形单影只。

  她暗恨罗世倾鬼迷心窍，放着以禅这么好的姑娘不喜欢，怎么偏就看上了一个寡妇。

  罗老夫人心中懊恼，面上却不得不微笑寒暄。

  罗世倾见苏玉娘不在，当着人又不好问华重锦，坐在那里暗暗着急。

  华重锦将他的神色都瞧在眼里，微微一笑说道：&1dquo;这妆匣的饰只是一部分，前两日我特地到金玉订了几副饰，说是今儿才能做好，想必也快送过来了。”

  罗老夫人听到金玉，眉头微蹙，瞧了眼坐在那儿的罗世倾，心中有些奇怪。正在这时，香草过来禀告，说华都督的侍从来送妆匣了。

  小丫头掀起帘子，便见夏扬引着一个妙龄女子走了进去。

  一袭秋香色长裙曳地，姣好秀丽的面容，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，双目流转间，艳色撩人。她手中捧着大红描金妆匣，进屋后，极快地瞥了罗世倾一眼，便低着头将妆匣放在了几案上。

  罗老夫人眼见进来的是一个女子，还以为是华重锦的侍婢，看她衣着打扮又不像，正要问是谁。苏玉娘朝着她施了一礼，清声说道：&1dquo;金玉苏玉娘拜见罗老夫人，谢老夫人。”

  罗世倾不安地在杌凳上欠了欠身，笑容满面唤道：&1dquo;玉娘。”

  罗老夫人唇角的笑意慢慢凝住了，抬眼望向罗世倾，她的乖孙儿的目光好似黏在了苏玉娘身上一般，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。

  谢老夫人也是一惊，自知晓罗世倾恋上一个寡妇后，她也深感遗憾。这会儿见到苏玉娘，颇有些惊艳。虽然是寡妇，梳的也是妇人髻，模样却娇美，笑容也艳丽，带着一股子灼灼生机，连她老婆子都看晃了眼。

  华重锦轻笑一声，说道：&1dquo;因我到金玉去得仓促，没来得及听苏掌柜介绍珠钗，便邀了她今日过来，恰好也让诸位和小禅听听，好一并臻选。”

  小禅两个字被他刻意放柔了语气，听在以禅耳中莫名暧昧。

  她有些懵，她何时从谢小姐成了小禅了？偷眼瞥了华重锦一眼，却见他神色端正地望着上座的老夫人，好像这两个字是日常叫惯了的，自然得很。

  她慢慢收回目光，微垂了头。

  华重锦察觉到以禅的目光移走后，才悄然瞥她，见她雪腮隐隐染上淡淡红晕，知她是害羞了，他的唇角微微漾起一抹笑意。

  既是华重锦请来的，罗老夫人自然不好当场赶了苏玉娘出去，且苏玉娘是来为华重锦和以禅介绍钗环的，她更不能说什么，只好冷着脸点了点头。